茅盾文学奖获得者、作家陈彦最新力作《星空与半棵树》近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。这部《星空与半棵树》是陈彦历时八年、九易其稿后推出的心血之作,凝聚着他经年累月的生活经验和生命哲学。
陈彦从事写作二十多年,先后创作了数十部戏剧作品,三次获“曹禺戏剧文学奖”,曾担任《装台》《老有所依》《心火》等现实主义电视剧的编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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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长篇小说《西京故事》《装台》《主角》《喜剧》亦是广受好评,其中《装台》获2015“中国好书”、首届“吴承恩长篇小说奖”,《主角》先后荣获“2018年度中国好书”、第十五届“五个一工程”奖、第十届“茅盾文学奖”等多个国家级奖项。
《星空与半棵树》聚焦于小镇公务员的百味日常。在2015年底的一次调查数据中,我国的公务员数量就有700余万人,且每年以十多万的数量在增长,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基层公务员。公务员的生活是否如大家的想象中那样:喝茶、看报、写写材料,这样的日常呢?
《星空与半棵树》中,陈彦重点观照了这个基层公务员群体。
书中有许多小镇公务员的形象,如书中的主角之一安北斗。安北斗本是计生办专干。公务员的这个称谓让他有了一个表象上的体面,但他实际所做的工作经常会被人指点、责骂,家人有时也对他的忙碌和狼狈不甚理解。而他的排解方式只有背上他心爱的观测仪器,在山间观测着宇宙万象,以此来暂时逃避现实中的困惑与难堪。
陈彦在创作谈中说道:“我喜欢这次伴随了我好多年的星空纵深之旅,更喜欢那半棵一直紧紧牵绊着我的乡间田埂上的树。”
以下内容节选自《星空与半棵树》后记部分,由陈彦本人撰写:
这部小说的初稿是写完长篇《西京故事》后,拉拉杂杂写下的,因为有很多事情还需要拉开时间距离再看看,就放下了。然后又连续写了被称为“舞台三部曲”的《装台》《主角》《喜剧》。
这里拉开的是一个从乡村到小镇,再到县城、省城、京城的宽阔舞台,人物也是三教九流、五行八作、高高低低、阶位错落。而抽丝剥茧,最早起因于一个基层干部的几句话。
我在省城工作时,他来看我,我问他来干啥,他说劝访。我问什么叫劝访,他就给我讲了几个劝访的故事,其中一个事件很小,仅为两家地畔子上一棵树的产权问题。他说只要基层干部有一句话,也许早就解决了,可偏偏没有人好好说这句话,大概都觉得事情太小吧,结果就越卷越大。这家伙现在已是知名上访户了,上访途中还遇了车祸,伤了腿,更是不依不饶,告得省市县镇都不得安宁。
那时我并没在意这个故事,也无意于写“上访小说”,我尤其不喜欢对创作的简单归类。后来我调到京城,这个基层干部又来看我,我问干啥来了,他说还是老本行:劝访。这次他又讲了几个故事,我脑子里就有一些形象挥之不去了。然后,我几次去看国家有关部门接访与上访的过程,渐渐地,一些形象在我脑海中活跃起来,不是上访,而是我所熟悉的这几十年,以及这几十年“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”式的漫长历史画卷。
而这幅画卷恰与我当初写的那部小说初稿暗合,我就把它翻出来重读。一点一点地,我从儿时在偏僻乡村对星空的深邃记忆,到山乡摧枯拉朽般的河山、村落、宅院、人流的改头换面,再到铁路、高速路、高铁对物理空间的陡然拉近,以至城乡边界的显性模糊与隐性加深等,开始了一种混沌的过往盘点与重新整合记录。
归根结底,小说还是写人的艺术。由一个或几个人到一群人的命运,再自然地牵连出现实的、时代的、历史的命运。虽然故事各不相同,打开的社会面自然存在很大差异,但出发点和落脚点,都会仍在一个个具体可感的人身上。
无论他们在怎样不同的文化和生命情境中,如何应对种种艰难困苦,但最终还是在完成着人的个性与共性的塑造。无数的个性汇成共性,在共性的洪流中,个性再次夺路而逃,世界由此变得灿烂喧哗。鲁迅说无穷的远方和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,我越来越体味到这句话对于文学的意义。当我们感觉不到远方所发生的一切故事与我们作为人的牵绊时,说明我们正在麻木或堕落,文学也变得无意义。
感谢《收获》杂志在2023年第一期节选了《星空与半棵树》上部,《作家》杂志4月号刊载了下部。全本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。因文内涉及天文方面的话题较多,我特别要感谢张长喜先生,他是研究太阳活动的专家。感谢他用了大量时间与我交谈,并审读了初稿。我喜欢这次伴随了我好多年的星空纵深之旅,更喜欢那半棵一直紧紧牵绊着我的乡间田埂上的树。
校对 陶善工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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